咳!咳!嗯….事情是這樣的,最近似不象我瘋狂迷上中國實境綜藝節目《爸爸去哪兒3》,《爸3》的來賓有劉燁與胡軍這對充滿遺憾的前情侶(?),他們各自帶了3歲以及6歲的孩子劉諾一以及胡皓康來參加節目。事隔多年看他們再度重逢,有種「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啊…應該是「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啊…也不是…好吧,我還是不要亂用成語好了。總之,就是(在我眼中)有股淡淡的可惜、淡淡的哀傷感在這兩個大帥哥之間飄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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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這樣,我就又把他們14年前的定情作《藍宇》翻出來看第N次,重新回味當初這對師兄弟那盪氣迴腸感人肺腑有緣無份的愛情故事。

說實話,《藍宇》或者它的原著作《北京故事》不是一個多了不得的故事,甚至我可以說他是有點一廂情願有點幼稚。當中最明顯的就是男主角胡軍(陳悍東)的婚姻描述─「婚後發現原來那個美麗自信的女子其實是個自私又貪心的人,花了大把勁離婚後發現自己從沒忘過劉燁(藍宇)」,把雙性戀(或同志)婚姻當中的另一半描繪如此不堪並讓他們的離婚成為一種理所當然是我覺得這故事幼稚之處。如果胡軍的另一半是真正的溫良恭儉讓,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忘了藍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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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反過來說,《藍宇》或者《北京故事》又有他們的獨到之處。

首先是原著《北京故事》。在千禧年那時,網路小說剛剛盛起的時候,耽美文學(同志文學)貌似在主流媒體之外找到一線生機,多數的耽美(同志)小說還是比較男女導向,例如男主角之一一定要比較女氣(也就是所謂的受或者0號),另外一個則要延續高富帥的特質,就好像是從言情小說裡搬了一個男主角過來一樣,甚至只是把女主角的性別換成男性而已。而《北京故事》描繪的場景、事件背景、人物性格、甚至是對話都是充滿了現實感(當然激情也是),也沒有那種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許的言情劇情,所以當時在網路上造成了一陣轟動。但某種程度來說,這個故事還是有部分的超脫現實,例如用兩章的高富帥落難情節,就把前面二十幾章的掙扎與糾葛拋諸腦後…兩人又順理成章走在一起。

事實上,《藍宇》的導演關錦鵬一開始也並沒有特別喜歡這個故事,後來他用自己的方式拍攝了藍宇與陳悍東,也得到了原文書迷褒貶不一的評價。

電影《藍宇》與原著最大的差別在除了開場、中間、結尾的幾句串場,電影拿掉了第一人稱的敘述。第一人稱的OS可以讓觀眾完全的了解男主角陳悍東的心理變化甚至是事情的前因後果,畢竟原著《北京故事》更像是一部胡軍(陳悍東)的回憶錄(懺悔錄),但人稱阿關的關錦鵬大膽的拿掉了。其次,本片的美術指導兼剪接張叔平更是大刀闊斧,剪掉許多場戲甚至許多關聯鏡頭,使得本片有股迷濛的神秘感,一如兩位男主角之間的感情糾葛。例如,胡軍與劉燁的第二次重逢,胡軍買了一棟別墅送給他,劉燁那回身的一個擁抱,很明顯是故意的不連續剪接。

我自己很喜歡《藍宇》裡關於"六四"這個橋段的安排,導演不描述藍宇的熱血參與、不誇大現場的悲壯,而是透過藍宇那白色的身影與絕望的悲嚎將這兩人的命運與國家的殘暴連結在一起。另外,電影的結尾我也很喜歡,多年後再看當時車拍的北京街景:那一處處正在興建的工地,那一座座連結世界的大橋,想起14年前的「北京故事」,還有多少人的魂魄居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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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一開頭說到,似不象我會重溫本片舊夢的原因是胡軍與劉燁這對前世情未了的師兄弟又被眾網友重新CP了,所以理所當然的要來斷背一下這兩位在片中的情感表現。

當年劉燁憑藉著藍宇這個角色拿到了2001年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的殊榮,而當時呼聲最高的胡軍中箭落馬,心頭很不是滋味。據說在回飯店的路上,因為感受到胡軍的情緒,使得同車的劉燁(最佳男主角)與關錦鵬(最佳導演、最佳影片)也都不發一語。其實兩位主角都演得很好,年紀輕的劉燁詮釋稚嫩、義無反顧的藍宇非常的入戲,甚至讓人誤以為其實他就是那個容易愛上、容易受傷的藍宇。當陳悍東飆罵「我為了這破房子也花了不少錢」,藍宇脫下褲子走上前去說「老闆,喜歡來哪一種姿勢,你說好了」那倔強與無辜讓人不敢直視。而胡軍飾演的薄倖寡義陳悍東更是到位,就在你(為了藍宇的命運)恨他的時候,他突然焦急的滿街搜尋藍宇的身影;就在你心想你又想對藍宇幹嘛的時候他突然悄聲的說「真想抱抱你」。如果說粉絲們的遺憾是來自於他倆三分三合終於心意相通卻又天人永隔,那雪地裡的那一場歌唱,會是永不褪色的畫面,充滿了心酸的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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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藍宇》之後,想起小Q毛胡軍還演過另外一部跟同志議題相關的電影《東宮西宮》(1996)就想說也找來看看。這部電影的導演張元久聞其名,不過我看過的作品只有《看上去很美》(超~好~看~)以及《過年回家》,剛好趁這機會補一下。

《東宮西宮》改編自大陸知名作家王小波(不是最近那個讓人腦中風的王曉波)的短篇作品。胡軍飾演一個小警察,他服務的警察局位在一個小公園內,而這個公園正是當時城市內的同志們最喜歡聚集的地點(有點像當年台北的新公園)。這一晚,警察小史照例隨性捉了在公園行為不檢的同志,照例把人帶回警局借問訊之名半嬉鬧半羞辱的讓這個同志陪他度過漫漫的值班長夜。

但今晚會是個不同以往的夜晚,因為他遇到了阿蘭,一個著愛他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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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西宮》的拍攝手法是很藝術性很意識流的,整部戲的主要場景就是"這個晚上在這個警察局",主要演員就是小史跟阿蘭,主要劇情就是小史跟阿蘭之間的對話。在總是沒有交集的對話裡,阿蘭提及了他的童年、他的初戀、他的生命觀,而小史則是一邊羞辱甚至動手打阿蘭"你ㄚ就是賤",一邊饒有興味的聽下去。雖然隨著阿蘭的回憶,場景來到他的童年、來到他的中學生涯、甚至來到他口中的"衙役與女賊"的故事,但這些都是稍縱即逝的一景,導演很快就敲醒觀眾,讓我們回到"這一晚的這個警局"。我們觀眾是不是跟小史一樣,專注"這一晚的這個警局"「有員警和犯了事的人,有好人和賤人,有人在訓人,有人在挨訓」「有疑似被虐狂和疑似虐待狂、有被窺視的人,有窺視別人的人」…

我個人認為《東宮西宮》在攝影、剪接、音樂、場面調度都非常的高度成熟,胡軍飾演的小史警察以及司汗飾演的同志阿蘭兩人之間的肢體互動與情感流動讓人怵目驚心,而當中特地Setting的「女囚與衙役」場景,搭配崑曲的背景音樂,更讓本片多增加了一份顫慄感…

我喜歡這部電影的結局。小史與阿蘭又是一陣肢體纏鬥,那根莫名噴出水的水龍頭是否象徵著小史的性器官(後來上網看了原著,覺得答案是肯定的),黑夜中Q毛小史往回走去,留下若有所失的阿蘭,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看到這邊大家可能會覺得電影已經夠意識流了吧~不(搖食指),我們還是太淺了(啊砸!)

因為看完電影,我又上網去找了原著小說來看。才知道什麼叫做意識流。

小說的時序更複雜,有一年後正在看阿蘭寄來的小說的小史、有同時間在香港白色房間裡想著小史的阿蘭,有一年前的夜晚在警局裡談話的小史與阿蘭,有這場談話中童年的阿蘭,有阿蘭小說裡的故事,這些都是同時發生的事情,他們同時的被王小波寫在同一頁,但厲害的是在看小說的時候我們是很清楚的,不會搞亂事件順序的。小說的劇情也比電影複雜的多,小史與阿蘭之間的情感也更糾心,但不管是小說還是電影,都想講一件事情,那就是『一種愛情假如全無理由的話,就會受懲罰;假如有理由的話,也許會被原諒;這是派出所裡的邏輯。公園裡卻不是這樣,那裡所有的愛情都沒有理由,而且總是被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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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的小史明天會怎麼樣我們不知道,我們知道的是明天的他會不同於今天的他,但小說裡的小史我們已經知道了,他愛上了愛著他的同志阿蘭,所以被警局同事排擠、被老婆欺負,「小史把阿蘭的書鎖進了抽屜,走了出去,走到公園門口站住了。他不知道該到哪裡去。他不想回家,但是不回家也沒處可去。眼前是茫茫的黑夜。曾經籠罩住阿蘭的絕望,也籠罩到了他的身上。」

1996年,這個世界沒有太多的空間容納得下一座公園,容納得下一個沒有理由的愛情;2015年的今天,派出所與公園的數量比例是否改變了,又或者派出所裡能否原諒一個沒理由的愛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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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1:我與我的一干友人現在都沉迷在劉燁兒子劉諾一以及胡軍兒子胡皓康的魅力中。哎~只能說這兩個大帥哥真是後繼有人~一個高冷帥一個傻白甜。另外,夏克立的女兒夏天也超~可~愛~阿姨真的好愛他們三個ㄚㄚㄚ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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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2:網路上傳說藍宇是真有其人,並說真實的陳悍東放棄了版權云云應該都只是訛傳,或許故事是有其原型,但據我了解,絕對不是一對一的人物入座。倒是導演張元後來2014年拍了一部名為《老闆我愛你》的同志微電影,其實原著是一位真正的第一人稱所寫的半自傳故事,但這部電影並沒有向這位原著同志徵得版權,也是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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