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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紅的夏日》其實沒有令人(羞?)紅臉的劇情,卻有令人臉紅的初戀情懷。

 

之前在金馬影展看過《我是男生也是女生》(XXY),目前也在追一套日本漫畫《IS上帝的惡作劇》,也看過有很多關於性別認同的影片,而今年冬天所看到的《臉紅的夏日》,可以說劇情是最平淡無奇,卻也是最觸動我心深處的一部電影。



怎麼說呢?其實像我們這種輕度影迷,大概已經習慣用「政治正確」的眼光,去看待一般社會所不容的異己。但那真的是我的想法嗎?或者是我只是為了當文青而有這種想法。

以這種性別越界的電影來說,在看電影之前,我已經為主角預設立場,他/她是弱勢的、他/她是迷亂的、他/她是被好奇的。

但《臉紅的夏日》剝除掉這樣的預設立場。

同樣是探討身體密碼以及青春期的性徵變化,《臉》沒有變男變女的魅惑情節;也不是透過配角的眼睛去窺探主角身體的「異常」;更沒有把青春期與情慾覺醒劃上絕對的等號,導演是以更細膩更溫柔的方式,去表現主角們日常生活中每一處細微的變化。


小女主角侯莉的姊姊初長成少女,不再跟侯莉親暱無間,姊姊需要「隱私」:跟同學去看電影、擁有自己的房間、上廁所要關門。傷心的侯莉,跟著醫生爸爸來到鄉間渡假,與馬利歐相逢。馬利歐的內斂、沉穩剛好跟她的接近驕縱的任性互補,於是來自都市中階級家庭的侯莉,與鄉村貧窮少年馬利歐發展出一段接近「小姐與長工」兩小無猜般的純情曲。

 

總是安靜憂鬱的馬利歐在侯莉的陪伴下,笑了。

一次是他騎馬載著侯莉在草原上奔馳;一次是他們參加慶典時,侯莉變裝成男生,馬利歐戴上草帽與假髮。

似乎抗拒「長大」的侯莉(提到月經時一臉戲謔)則在叢林裡留下成人般悔恨的淚水。




每個人聽到馬利歐的身體狀況,反應是不一樣的。侯莉的醫生爸爸責備馬利歐媽媽:為什麼不跟我講!馬利歐媽媽壓抑著傷心,說些自欺欺人的話語!一心期待馬利歐可以幫忙家裡更多事的爸爸則是....

沒有人問馬利歐在想什麼?需要什麼?

被當成男生養的他怎麼面對身體的變化?跟村莊裡其他男生格格不入他的怎麼看待自己?
馬利歐在陰莖/陰蒂被割掉之前,其實他早已失去發言的權利。





《臉紅的夏日》主題的確是雙性人,但水、風、大地、馬兒...將男孩女孩緊緊包圍起來。人物命運的表現,是立足在「感情」之上,不在「議題」之上。所以影片所發展的一切已經遠遠超過第三者(導演)或是第四者(觀眾)所能掌握跟評價的。

導演能給予的只有「寬容」。




馬利歐贏得賽馬比賽,在衝破終點線的瞬間不戀棧身後的歡呼、也不上台領獎,他騎著心愛的夏修,一直往前跑,這不啻是對男性霸權(前一天父親知道馬力歐身體的秘密之後,對他施以暴力)的一種抗衡。

我以為這已經是最令我感動的一幕,想不到,之後侯莉在河邊找到馬利歐,在水裡緩緩為他脫掉襯衫與繃帶,女孩並不因為男孩的異常而遠離---他依然是她一直呼喊的「馬利歐」。

孩子的大膽與純真,在這一刻一覽無遺。


《臉紅的夏日》並沒有明確的結局。有人認為「開放式」結局很難受,但這不正是生活?總是要面對一些、踩壞一些、得到一些、傷害一些....Ending本就不會那麼輕易到來。

馬利歐後來怎麼了或許侯莉不會知道,但在每一部電影、書籍、資料公布之後,許許多多的馬利歐會得到更公平的對待,這樣就夠了。

 

後記:

有朋友最近迷上歐美影集,她認為影集的篇幅才能把故事說得清楚。但我認為電影迷人的地方就在於它可以在短短地90分鐘以內,如實呈現一段生命的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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